咦！怎會有聲響，幾百年了，何曾見著鬼影一隻。錢大戶披著大褂，迤邐走到石柱旁前去，戶外的日光照耀得錢大戶幾乎睜不開眼，早已習慣室內的幽闇。
啊！有人在辦喪禮。什麼日子，竟然有人埋在這裏。錢大戶有些興奮，踟躕到一棵白楊樹下，看熱鬧般四處張望。
「我尋了好久纔找著他，說什麼都要來上個香。」
是一位年輕姑娘，那髮色怎這個顏彩，錢大戶不禁張大了嘴。四肢雪白般露出在外，又穿了一身白，那臉蛋不啥清楚，可嘴唇怎紅滋滋的。
「真是天妒英才啊，這麼個才子，就這樣去了。」
錢大戶循著聲音望去，是個婦人家，倒穿的一身黑，頭髮捲捲垂了下來，連個簪兒也沒。到底是過了幾百年，女人家的裝飾全變了樣。
錢大戶又看了看，都是些姑娘家。「看來這死去之人倒像個多情公子哥兒。」錢大戶自言自語說著。「什麼多情，全都是在作戲。」
錢大戶嚇了一大跳！不知何時身旁來了一個中年男子，臉色蒼白地好似剛死的人。錢大戶從頭到尾睃巡了他一番，「你認得這些人？」
「那白衣姑娘我不大認識，是有人曾向我說她四處說著這死者的壞話；不過有次我倒看見她對著死者大拋媚眼。」
「那黑衣婦人常在眾多人叢裏，極力讚揚著這個死人，說他多有才情，嚷者不惜千金也要購得他的文字。這個阿呆，真是不懂世故，當真了，有回私下對著她說不是要買他的作品嘛；這個婦人劈頭只那麼一句話，我沒錢。你說可笑不可笑。」
錢大戶哦了一聲，不再理他。心中想起了那兵荒馬亂的時期，亂軍如潮水般湧進城裏來，眼看就快到家門。錢大戶慌忙間只披了大褂，隨手扯下布簾，把些金塊首飾珠寶堆成一包，叫心腹小厮拿著，扶起最心愛的小妾，三個人摸黑從後門逃難去了。有昏沒夜的，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，來到眼下這個地方。叫小厮去找找水喝，自個兒歔著一塊石板，坐了下來，纔喚著小妾過來幫他捶捶腿，怎地眼前亂星迸散，背上劇痛難熬。朦朧裏，望見小厮一把一把土往他身上蓋著；耳中似乎聽著小妾說著快點快點。看來紅顏乃禍水，真是有那麼一點道理。
錢大戶回過神來，看看旁邊的人，眼神有些焦急，又好似落寞，直直看著遠方的來路。錢大戶顯得有些興趣，問他：「你在等人嗎？怎不下去和那些姑娘說說話。」這男子只哼了一聲，又一直望著來路看。錢大戶自覺沒趣，也不再理他了，繼續望著這喪禮，看還有什麼好玩的。
人群都走光了，天色也已昏暗，禿鷹在上空盤桓了許久。想起上次見到禿鷹時，是他纔剛死不久，這回又來了，鼻子可真靈。唉！錢大戶歎了口氣，真不知下回又要等到幾時。
「這社會很虛偽對不對！」
錢大戶的肩頭突然被抓住，著實喫驚了一下。眼前這個男人，眼淚鼻涕和著四流，實在有些可厭。
「是啊！活著的時候，正眼都沒瞧一眼，死了，竟然送起花來了。」這男子鬆了手，把頭埋在地下，嗚咽著，不斷地說，我是如此的愚蠢，我是如此的愚蠢。
這男人怎如此懦弱不堪，錢大戶看著他，突然發現原來他就是新鄰居。想了想，也罷，總比沒有的好。把他攙了起來，安慰著他，「先到我家坐坐吧，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。」兩人一攙一扶，消失在夜色裏。
錢大戶，住在人煙罕至的山裏。
啊！有人在辦喪禮。什麼日子，竟然有人埋在這裏。錢大戶有些興奮，踟躕到一棵白楊樹下，看熱鬧般四處張望。
「我尋了好久纔找著他，說什麼都要來上個香。」
是一位年輕姑娘，那髮色怎這個顏彩，錢大戶不禁張大了嘴。四肢雪白般露出在外，又穿了一身白，那臉蛋不啥清楚，可嘴唇怎紅滋滋的。
「真是天妒英才啊，這麼個才子，就這樣去了。」
錢大戶循著聲音望去，是個婦人家，倒穿的一身黑，頭髮捲捲垂了下來，連個簪兒也沒。到底是過了幾百年，女人家的裝飾全變了樣。
錢大戶又看了看，都是些姑娘家。「看來這死去之人倒像個多情公子哥兒。」錢大戶自言自語說著。「什麼多情，全都是在作戲。」
錢大戶嚇了一大跳！不知何時身旁來了一個中年男子，臉色蒼白地好似剛死的人。錢大戶從頭到尾睃巡了他一番，「你認得這些人？」
「那白衣姑娘我不大認識，是有人曾向我說她四處說著這死者的壞話；不過有次我倒看見她對著死者大拋媚眼。」
「那黑衣婦人常在眾多人叢裏，極力讚揚著這個死人，說他多有才情，嚷者不惜千金也要購得他的文字。這個阿呆，真是不懂世故，當真了，有回私下對著她說不是要買他的作品嘛；這個婦人劈頭只那麼一句話，我沒錢。你說可笑不可笑。」
錢大戶哦了一聲，不再理他。心中想起了那兵荒馬亂的時期，亂軍如潮水般湧進城裏來，眼看就快到家門。錢大戶慌忙間只披了大褂，隨手扯下布簾，把些金塊首飾珠寶堆成一包，叫心腹小厮拿著，扶起最心愛的小妾，三個人摸黑從後門逃難去了。有昏沒夜的，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，來到眼下這個地方。叫小厮去找找水喝，自個兒歔著一塊石板，坐了下來，纔喚著小妾過來幫他捶捶腿，怎地眼前亂星迸散，背上劇痛難熬。朦朧裏，望見小厮一把一把土往他身上蓋著；耳中似乎聽著小妾說著快點快點。看來紅顏乃禍水，真是有那麼一點道理。
錢大戶回過神來，看看旁邊的人，眼神有些焦急，又好似落寞，直直看著遠方的來路。錢大戶顯得有些興趣，問他：「你在等人嗎？怎不下去和那些姑娘說說話。」這男子只哼了一聲，又一直望著來路看。錢大戶自覺沒趣，也不再理他了，繼續望著這喪禮，看還有什麼好玩的。
人群都走光了，天色也已昏暗，禿鷹在上空盤桓了許久。想起上次見到禿鷹時，是他纔剛死不久，這回又來了，鼻子可真靈。唉！錢大戶歎了口氣，真不知下回又要等到幾時。
「這社會很虛偽對不對！」
錢大戶的肩頭突然被抓住，著實喫驚了一下。眼前這個男人，眼淚鼻涕和著四流，實在有些可厭。
「是啊！活著的時候，正眼都沒瞧一眼，死了，竟然送起花來了。」這男子鬆了手，把頭埋在地下，嗚咽著，不斷地說，我是如此的愚蠢，我是如此的愚蠢。
這男人怎如此懦弱不堪，錢大戶看著他，突然發現原來他就是新鄰居。想了想，也罷，總比沒有的好。把他攙了起來，安慰著他，「先到我家坐坐吧，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。」兩人一攙一扶，消失在夜色裏。
錢大戶，住在人煙罕至的山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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