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同志文學】雞尾酒

那天葉的媽媽要出門辦個二天事，姐姐又要到台北約會，我們三個人瘋瘋的，說要調個雞尾酒來喝。一大早我們就很興奮，說要買這、買那的，很可惜婷在台北讀書，住親戚家，不能共享盛會。

中午有點風，天氣陰陰的，葉和我不時靠在一起，好像要從對方那找到陽光。市場裡冷冷清清的，沒幾個人，我們牽著小手，穿過好幾條街，在幾處水果攤挑著一些水果。那時我們真像一對剛結婚的小夫妻，她對著攤販計較著價格，我則是在一旁呆呆的笑著，準備付錢。有時一些小小的幻想，真可讓人滿足好久。葉曾說她好想有個哥哥，我說那我當妳哥哥好了，她一臉疑惑看著我，看到我的心都虛了。是啊！我永遠都不可能是她的哥哥，更不可能是她的老公，因為我，不是男人。

下午我們三個人彈琴又唱歌的，隨著天色越來越昏暗，我們也越來越瘋狂，到最後，根本不顧在一旁的華，又摟又抱的，還不時在對方的耳邊輕語著。來到了夜晚，關了客廳的燈，微微的亮光從黝黑的琴蓋上，飄洩在她與我的心上，互勾著對方的手喝起交杯酒，她說這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。那時好想吻下去，我知道葉不會拒絕，但畢竟，這是一道誰也跨不出去的鴻溝。

不知華是何時跑到陽台那，我們只好也到陽台去，看著遠處的燈火，晚風沁涼。葉說她想吐，華很擔憂的問她，哪兒不舒服？我叫葉把嘴巴張開，手指就往喉嚨挖，華嚇呆了。嘔吐物隨著葉的嘴裡，我的手裡，流向樓下的屋簷。葉告訴我，除了我，她不會讓任何人把他的手指放在她的口裡。這句話，曾纏綿在我無數的夢裡。

第二天，華洋洋灑灑寫了封信來，葉拆了信叫我一起看。寫的可真是文情並茂，信中稱讚葉清新、脫俗，溫柔可人。謂從小學開始，葉在她心中就像女神般，神聖不可褻瀆。沒想到她變了，竟然跟我胡搞一通；她變了，變得不再是以前那個葉。信末還說昨夜看到葉跟我喝交杯酒，她覺得很不是滋味，說我也配嘛！對！論外貌，我是萬萬配不起，論才情，誰比的上？華一向很欣賞我，但扯到葉，我們總是有芥蒂。她一直認為是我搶走葉，自從葉認識我後，不再如以往對她傾吐心事，反而是對我，非但如此，葉與我竟然還產生兒女情愫。華始終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，華認為婷跟我才是一對，她跟葉是一雙才對。

到現在我都還記得，那晚在陽台上，華直視著我的那一雙幽怨目光。